我是作家老三，头条号素老三，出版过长篇小说《离婚真相》《血色缠绵》等。我的长篇小说《离婚真相》正在我头条的账号里连载，已经连载到第10章。感谢您的支持！
晚饭做好了，我往餐桌上端饭端菜。
苏平见许先生夫妇回来，她起身走到门口，摘下衣架上的大衣，要回家。
许先生连忙说：老妹，你得吃完饭再走。帮我们看一下午的孩子，连顿热乎饭都没吃，那能行吗？
许夫人也说：小平，别走了，上桌吃饭。
老夫人也劝阻苏平，说：平啊，必须得吃饭呢，吃完饭再走。
苏平却执意要走，她说：大娘，二哥，二嫂，我得回去了。我还得给大爷做饭呢，那也是我的工作，再说，德子做饭不好吃
苏平已经把大衣穿到身上，她一边系着大衣扣子，一边说：我明天早晨再来
许夫人连忙走到门口，劝阻苏平，她说：小平，吃了饭再走，耽误不了几分钟。
苏平说：不了，我得回去，二嫂你明早上班前，我就来。
许先生和许夫人怎么劝说苏平，苏平也没有留下吃饭，她穿着大衣，戴上围脖，骑着电瓶车走了。
许先生回头看到我，就埋怨说：红姐，你应该早点把饭菜端出来，小平就会留下吃饭了。
我说：饭菜早点端出来，等你们回家，不是凉了吗？
我心里话，早点端出饭菜，让小平吃饭，小平更不会单独一个人吃饭了。
许先生说：红姐，我们都劝小平留下吃饭，你也不劝劝她。你要是劝她，她可能就留下了。
这不是拉不出屎，怨地球没吸引力吗？
我说：你们雇主都没有留下小平，我一个保姆，说话力度更小，更留不下小平了。
许先生说：那你也劝两句啊？
我说：小平说得很明白，她回家给赵大爷做饭，那也是她的工作，她回去工作，我劝啥呀？
许夫人在一旁忍着笑。老夫人也笑。
许先生也笑了，说：红姐，你越来越不懂事了，我说你两句，你就听着得了，非得怼我干啥啊？我说你一句，你就怼我一句？
我也笑，说：我是来工作的，不是来这被你怼的。你要是不想被怼，你把刚才的话，跟妞妞说，她肯定不怼你。
我心里话呀，谁惯着你呀，我干活挨点累可以，但受气憋气不行。
许先生坐下吃饭，开始挑饭菜，说：没有红烧肉啊，咋吃饭呢！
许夫人说：这不有肉丝吗？还非得吃肥肉？
许先生还有点不顺气，说：这饭太烫了，都烫嘴。
老夫人说：你把饭往嘴里倒，能不烫嘴吗，你慢慢吃行不行，没人跟你抢饭！
许先生说：我就这点爱好，就爱大口吃饭，红姐许先生抬眼看着我，说：以后我下班前，你先把饭盛出来，给我晾着。
老夫人忽然看着许先生，不高兴地说：你咋净事儿呢？回来不用你做饭，吃现成的，还挑三拣四。你不爱吃一边拉待着去，别在这儿磨叽，影响我们娘们儿吃饭。
许先生两只小眼睛咔吧咔吧地看着老夫人，又看看许夫人，又瞥了我一眼，说：满屋的女人，都瞧我不顺眼？那我还非吃不可呢，别想把撵走！
我们谁也不说话，许先生呼噜呼噜往嘴里扒饭扒菜。饭粒子都掉在他怀里的妞妞的头上。他自己给自己找台阶，低头对妞妞说：哎呀，大闺女，爸给你脑袋上种点饭粒，明年春天，你脑袋上就长一片小麦。
许夫人更逗，说：你掉的是大米饭粒，你闺女的脑袋要是长庄稼，也得长水稻。
许先生心情大好了，白话了几句，忽然说：大哥给我涨工资了。
许夫人淡淡地问：涨多少？
许先生伸出一根手指，在许夫人面前晃了一下。
许先生又把他的这根手指，平移到老夫人的面前，晃了一下。
老夫人说：你大哥忒抠门了，就给你涨一块？
我们大家都笑起来。唯有妞妞，不太是心思，贴在她爸爸的胸口，一张胖脸蛋，都快挤扁了。她委了委屈的，两只眼睛在房间里滴溜溜地转，她在找小霞吗？
许先生听了老夫人的话，笑着说：我大哥这一块钱，可扛花了，家里雇的人手，基本够支付工资了。
许夫人说：周末到饭店请请大哥。
老夫人淡淡地说：请他干嘛？每个周末他都来白吃，还不算请他？再说了，老妈不用他养，他每年都应该给海生涨工资。
许夫人笑着，一双丹凤眼看了看许先生，看了看老夫人，说：妈，我大哥也不容易，这些年，没少给海生涨工资，请客是我和海生的一点心意
没想到，许先生说：别请了，心意我早表达完了，我在公司里，我干的活儿，比大哥干的多。我天天东跑西颠，不是出差，就是下乡，没几天闲着。我在外跟客户斗智斗勇，耍心眼儿，大哥呢，天天在办公室里坐着，就打几个电话，这谁不会干呀？
婆媳两人都不说话，让许先生过了嘴瘾。
许夫人手机响了一下，她拿出手机，看了一下，说：我妈给我发来的信息
许先生探询地问：咱妈咋地了？不是说好下周来吗？有情况啊？
许夫人说：不是，是妈让我把钱收了。
许先生狐疑地问：什么钱呢？
老夫人也停下筷子，看着许夫人。
只有妞妞，在许先生的怀里，不是心思地扁着嘴。
许夫人把手机递给许先生，说：你看看吧。妈下午给我发来5万块钱，让我收着，她说，买房子，她和我爸没花钱，过意不去，就把手头这点钱，都给我发来了。
许先生郑重地说：那不行啊，给妈爸买房子，是咱俩愿意的，妈爸可能就这点存款了，不能收，你给打回去吧。
许夫人说：我妈不让我打回去，他们觉得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，都让咱俩花钱，她和我爸过意不去。
许先生说：不行，这笔钱不能收，给妈爸买房子，是咱俩的一点孝心。
许夫人说：我是想，也可以先收下，要不然，我妈爸搬来住，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
许先生不高兴地说：收什么收？咱们又不是没钱，我这不是又涨工资了吗？
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，此时开口说：我看小娟说得对，先把钱收着，你妈爸搬过来，心里也坦然些。
许先生说：妈，你咋跟小娟一样呢，我房子都买完了，还差我岳母这五万了？
老夫人说：儿子，孝顺孝顺，孝重要，顺着也重要。你岳父岳母给你们，你们不收，他们不高兴，那就收了吧，岳父岳母也就高兴了。
许夫人说：海生，你看，妈跟我想的一样。
老夫人随后又说：小娟父母两口子年纪也不小了，将来需要钱的时候，你们把这个钱，再给他们，不是一样吗。
许先生是个听劝的人，他觉得媳妇和老妈说得也有道理，就答应了。许夫人就收了钱。
此时，妞妞在许先生的怀里，又吭唧起来。
许夫人把妞妞抱到怀里，说：明天育儿嫂中午来，我能在家跟育儿嫂聊聊。
许夫人跟妞妞说：妞妞，乖点，明天就有新阿姨来了。
饭后，许先生和老夫人，在客厅里逗弄着妞妞。许夫人上楼去洗澡了。我在厨房收拾卫生。
许先生的手机忽然响了，只听许先生的大嗓门说：哥呀，我吃完饭了，跟老妈一起逗着妞妞玩呢。哥你嘎哈呢？啊？还没回家？
许先生听了一会儿电话，连连点头，说：行，哥，我知道了，我连夜走。
许先生放下电话。
一旁的老夫人听了一些，抬头狐疑地问：你连夜干啥去？
许先生说：去外地见个客户
许先生一边说，一边拨出一个电话，说：小军啊，赶紧来，咱俩得连夜走一趟。对，就现在。
许先生打完电话，把手机丢到他面前的茶桌上，就大步向厨房走来，对我说：红姐，你给我洗点水果，我带车上吃。
我说：连夜走？得开几个小时的车？太累吧。
许先生说：没事，我和小军换班开车，他困了，我开车，我困了，他开车，再有点吃的，绝对没事。
挣钱不容易，挣多大的钱，遭多大的罪。
冰箱里有葡萄，地下室有桔子、苹果，香蕉、梨。出远门，不宜带梨。我就洗了葡萄，又洗了几个苹果，带了一兜橘子，装在包里，搁在茶桌上。
许夫人从楼上走下来，她穿着一套乳白色的宽松的睡衣，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，她的头发长长了，她手里拿着毛巾，轻柔地擦拭着头发。
许先生说：小娟，你把我衬衫找出来，来活儿了，我得出趟远门。
许夫人诧异地问：这么晚，要连夜走？
许先生说：客户明天要坐飞机去南方渡假去，要我们明早到他的会议室，那只能连夜去了。
许夫人有些不太情愿，说：刚下班，就走？
许先生走到楼梯口，说：没办法，许老大刚给咱涨完工资，咱就不听摆弄？那涨的工资，还不得给我秃噜回去呀？
许先生一步步地走上楼梯，揽着许夫人的腰，一起回楼上去了。
我收拾完厨房，换上羽绒服，跟老夫人和妞妞拜拜，就走出许家。
我出门之前，许先生还没下楼，换个衬衫，需要换这么久吗？
我从许家出来，刚拐上人行路，就看到一辆车子放慢了速度，缓缓地驶过弯路，停在许家的门前。那是小军开车来了。
这天晚上，没有老沈开车接我，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。今天不太冷，比昨晚暖和了很多。
风也柔和了不少，不那么威风凛凛了。
街上的行人很多，有刚从饭店里出来的，还有往饭店里走的，还有去广场玩的。
广场里又恢复了下雪前的热闹，灯火辉煌，锣鼓喧天，唢呐声声，男女老少，又蹦又跳，玩得可欢了。
路过站点，我看到一辆公交车缓缓停下，下来两个乘客，但站点没有人，没有人上车，公交车的门关上了，几个轮子骨碌骨碌，把公交车的带走了。
空旷的站点，光洁的米色的长椅，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小霞。对面广场里的喧闹，也让我想起小霞。
小霞还去广场里跑步吗？应该不会了，她现在怀孕，不能跑步了。
回到家里，我喂了大乖，带着他出去玩。很久不见面的一个女人，也领着她的狗出来，两只小狗在雪地里撒欢儿。
女人说：你家大乖病好了？
我说：好了。
她说：吃什么药好的？
我说：我也不知道，吃了好多药，去了好几个诊所，最后，我全部放弃了，许了个愿，他就好了。
女人笑，我也笑。
谁知道大乖怎么就好了呢？
回到家里，我准备享受美好的夜晚时光。不料，一到家，就听到手机在桌上响个不停。是老沈的来电？
我拿起手机，却看到手机上是个陌生的号码。这是谁呢？
我接起电话，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：红姐，下班了？
妈呀，是小霞。
我没存过小霞的电话。小霞什么时候把我的电话存上了呢。
我说：我下班了，你干啥呢？
小霞说：在白哥家呢，你吃饭了吗？
我笑着说：这个时间，能不吃饭吗？你呢，吃了吗？
小霞说：不爱吃。
小霞的声音里，有点矫情，也似乎有点心烦。
我说：老白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？
小霞抱怨地说：他呀，人家干脆晚上都没回来，说有客户，忙，也不管我吃没吃饭。
我不知道小霞要跟我说什么，就等着她说。
小霞忽然感兴趣地问我：我走之后，许家去了新的育儿嫂？
我怎么回答她呢？许先生不让我把家里的事情，告诉外人，我一旦跟小霞说了，她肯定会跟老白说，这不太好。
但我要是不跟小霞说，小霞肯定会生我的气。
灵机一动，我说：我下午不太舒服，你走了之后，我也走了。
人呢，撒谎是天生的。不用学，现从兜里掏，就可以了。
但我同时也在心里吐了两口唾沫，我发现人是不能随便撒谎的，尤其是身体健康方面的撒谎，很可能一语成谶。
小霞明显地很失望，说：哦，你也走了，那你也不知道二嫂后来雇的育儿嫂啥样。
我说：我也没看见，不知道。
小霞又忽然兴奋地问：那妞妞呢？我走了之后，她找没找我？
我如果说妞妞没找小霞，小霞心情肯定不好。我就实话实说。
妞妞找你了，哭了，谁抱都不好使，一直哭
小霞说：你不是说，我走了之后，你就走了吗？你咋还说妞妞找我呢？
哎呀，我这个笨人呢，话一说多，就露馅儿了。
还没等我说话呢，小霞就给我解围了。她说：你是故意安慰我吧？
我说：不是安慰你，你走之后，我不是还得收拾厨房吗？我收拾完厨房离开许家的，就我收拾厨房的那个工夫，妞妞就作人了，谁也没哄好
我刚想说，苏平后来去了许家，哄睡了妞妞。但我及时地刹车，没把自己暴露得太多。
为了避免小霞再问我其他问题，我就问她。
我说：小霞，怀孕的事情，怎么样了？你们想咋办呢？
小霞的情绪，一下子跌落下来。她叹口气，说：我这一下午，一直睡觉了，刚才起来，还吐了一次。在老许家，可能是我的注意力都在妞妞身上，就没太在乎自己，现在我回到白哥这里，一天啥事没有，就感觉这身体特别不舒服，见啥都烦
我没说话，静静地听小霞倾诉。
小霞能倾诉的人，未必有几个。尤其她怀孕这件事，她不敢跟父母说，怕父母骂她糟蹋身体。她也不会跟她女儿说，怕她女儿跟她学。
小霞又不能跟朋友说，怕朋友笑话她。小霞也就跟我说，我不会埋汰她。
小霞忽然叹口气，说：白哥让我明天去医院做手术，红姐，做手术疼不疼啊？
终于还是要打掉的。我有点怅然，为小霞，为女人。
我说：我听说有无痛的，我有个朋友，以前就干这个，不过，无痛的手术费可贵，好像几千块钱。
小霞哦了一声，说：这么贵呀，白哥就给我五千，够不够啊？我还想剩下点呢。
我苦笑，有点同情小霞。我说：你要是想手术安全些，就别怕花钱了，这都是啥时候了，你还惦记剩下点，五千够手术就不错了。
小霞讪笑了两声，又叹口气，说：我不上班了，就没有工资了，我得省着点花呀。这还是跟你学的，要节俭。
我说：养好身体，就再出来工作。钱就是要花在刀刃儿上的。
小霞心情似乎不佳，她说：不知道我下次再找工作，能不能找到老许家这样的人家。
我和小霞已经没什么聊的了，我说：你早点休息，明天不是要去医院吗，你要休息好。
小霞说：白哥也没回来，我一人也没意思。
自己的梦，还得自己圆呢。自己的路，还得靠自己的两只脚去走啊。别人再帮你，也无法代替你。
跟小霞挂断电话，我给老沈打去电话，他没接我的电话，许是忙吧。
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剧。又找本书看。《人世间》没看下去，可能这套书太厚了，字数太多了，我被吓着了。我找了一本十几万字的小说看看。
轻松愉快地阅读，才是享受。
晚上要睡下的时候，老沈跟我视频电话。
我说：你几点到地方的？
他说：下午上班前到的。
我说：我刚才给你打电话，忙呢？
老沈说：几个副总，请我吃饭，喝了点酒。
我问：喝多了？要是喝多了，就不聊了，你早点休息吧。
老沈说：酒喝得不多，不影响聊天。
老沈问我，小霞有没有离开许家，新的育儿嫂有没有到位。
昨晚老沈回来，我就和老沈开诚布公地说：你要是保证我说的话，一个字都不泄露出去，我就跟你聊，要不然，我没话跟你聊了。
老沈答应了我，说尊重我的意见。
我把小霞已经离开，苏平暂时看护妞妞的事情，对老沈说了。老沈说：好的育儿嫂确实难雇到。
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，有关买房子，有关回老家给我父亲过生日，还有，说着说着，我发觉老沈的声音有些发黏，有时候含混不清。
我笑了，这家伙肯定喝多了。
我就说：睡吧，不聊了。
我们互道晚安。
我又看了一会儿书。这几天，我有点熬夜，不爱早起了。我看书看累了，就把手机关闭，睡下了。
第二天早晨，我是被手机叫醒的。我醒来后，在床上躺了片刻，发觉叫醒我的不是手机闹钟的铃声，而是电话的声音。
我抓起手机，看到打电话的是许夫人。
这让我一愣。
我接起电话，一边向窗外看去。
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，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有没有亮，但从窗帘一侧的缝隙里，看不到多少光亮，现在的时间大概也就早晨六点多钟，天还没亮呢。
只听许夫人焦急的声音传过来，说：红姐，一大早给你打电话，打扰你了吧？
我说：怎么了？出啥事儿了？
许夫人说：妞妞发烧，又拉肚，半夜我给她吃了药，可是没太当事，我马上带她去医院看看。海生不在家，家里没人陪着我妈，我有点不放心。
我想起许先生昨晚出门了，现在许夫人一走，家里就剩下腿脚不利索的老夫人，确实不让人放心。
我说：我明白了，马上过去。
许夫人又说：我给苏平打电话，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，我就只好给你打电话。打扰你睡觉了吧？
我说：没事，差不多睡醒了，那我大约半小时吧，就到你家了。
许夫人连忙说：谢谢你呀。
我说：谢什么，应该的。
挂断电话，我连忙穿衣起来，披上大衣，出门遛狗。
许夫人没给二姐打电话，也没有给大嫂打电话，她是不想惊动亲戚。她给我打电话，简单明了，将来发工资的时候，她给我加一天工，我会很感激她。如果她要是给亲人打电话，请对方来帮忙，那事情就麻烦多了，也复杂多了。
我遛完大乖，打算骑自行车去许家。但走到楼下，发现自行车缺气儿，两个车轱辘都有点瘪，家里没有气管子。原先，我家里有一个气管子，我断舍离扔掉了。当时认为自己这辈子不会骑自行车了，但没想到，后来又买个自行车。
自行车修理行，附近有一个，但修理行要在八点以后能开门营业。我干脆走出小区，打了一个出租车，去了许家。出租车到许家，5块钱。
我到许家的时候，只见许夫人正抱着妞妞，在客厅走来走去，妞妞已经穿上外出的一套杏黄色的棉袄棉裤。
老夫人坐在沙发上，一脸心疼地看着许夫人怀里的妞妞。
许夫人见我去了，她就把沙发上妞妞的帽子拿起来，给妞妞戴在头上，又去沙发上拿被子，要把妞妞包裹上。
许夫人说：红姐，你陪我妈吧，我带妞妞去医院了。
老夫人连忙说：我都跟你说了，我不用人陪我，让你红姐陪你去医院吧，你一个人，妞妞病着，你整不过来。
许夫人说：我没事，我自己能照顾妞妞
许夫人话没说完，妞妞忽然咧嘴哭起来，她闭着眼睛，咧着嘴哭，模样难看极了。她的一张脸很快哭得涨红了。
许夫人抽了抽鼻子，说：完了，妞妞又拉了。
许夫人把妞妞放到沙发上，给妞妞换下纸尿裤，妞妞果然拉了。因为是拉稀，又弄到裤子上。
许夫人无奈地抱着妞妞，去了楼上，要给妞妞换裤子。
我低声地问老夫人：大娘，妞妞怎么病了呢？昨晚上，看着她还挺好啊。
老夫人说：好啥呀？昨晚上她就尿汤汤的。这孩子呀，肯定是小霞走了，给她闪一下，感冒发烧了，昨个睡觉的时候，体温就上来了，后半夜不知道是不是凉了肚子，竟然拉肚了，小海生又不在家，小娟一个人整不过来。
我说：这么严重啊？
老夫人说：可不是嘛，折腾一晚上了，红啊，我不用陪，你跟小娟去医院，妞妞这次病得有点严重，她一个人，一会儿就折腾累了，你跟她去，她也能换换手。
我说：行，大娘，我跟小娟去了，估计一会儿苏平也就来了。
我给苏平打电话，一直没人接。苏平应该没事吧？
许夫人给妞妞重新换了裤子，又换了纸尿裤，在老夫人的一再劝说下，她同意我跟她去。原本，她自己带妞妞去医院，她打算打车去。我跟她一起去医院，我抱着妞妞，她就开车去。
妞妞这一路上，一直哼哼呀呀的，很不舒服的模样。到了医院，进了儿科，刚上班，走廊里都是人，都是妈妈爸爸或者爷爷奶奶抱着宝宝来看病。不时有宝宝哭起来。
妞妞也跟着哭。
许夫人抱着妞妞进了诊室，我抱着妞妞的被子，留在走廊里。
忽然，身后有人叫我：红姐
我一回头，看到小霞正向我走来。
小霞惊喜地说：真是你呀？
我也惊讶地看着小霞，说：你怎么来了？
小霞向我挤咕一下眼睛，说：你忘记了？昨晚我不是说，要到医院做手术吗？白哥说，这个医院最好，我就来了。
我往小霞身后看，说：老白呢？在后面？
小霞摇摇头，说：他忙，我自己来的。
这个老白，不是个东西，这么大事让小霞自己来？
我说：你不是应该去妇科吗？怎么来儿科了？
小霞说：我刚才要上楼，看到好像二嫂抱着妞妞，后来又看到你，我就想过来打个招呼。
小霞眼睛往诊室里瞟着，担心地问：咋地了，妞妞病了？
我想起老夫人早晨说的话，就说：妞妞这孩子，估计是看你走了，闪了一下。
小霞的眼圈腾地一下就红了。她垂下目光，喃喃地说：别提了，我昨晚上也没睡好，想妞妞了。以前，我周日放假一天，回到乡下，睡得可香了，可昨晚，心里可难受了。
这时候，诊室的门开了，许夫人抱着妞妞出来。妞妞一张小脸烧得通红，嘴唇上还粘着哭泣的鼻涕。许夫人还没来得及给妞妞擦鼻涕呢。
小霞看到妞妞的模样，眼圈又红了，她拍着自己的两只手，沙哑的声音说：妞妞，看看我是谁？
妞妞闻声，急忙转过头，看到小霞，哎呀，这小家伙委屈的，立刻撇嘴开嚎，还伸出两只小胖手，像小燕一样，向小霞张过去。
小霞急忙伸手抱住妞妞，心疼地说：我的妞妞啊，你怎么了，霞姨刚离开，你咋就病了？
妞妞在小霞怀里趴着，用两只手搂着小霞的脖子，哭够了，才啜泣着，停止了哭泣。
许夫人乍一看到小霞，一愣。她望了我一眼，问小霞：你怎么来了？
小霞说：我来做人流，看到你和妞妞，我就跟过来，想说两句话。
许夫人说：你和红姐说话吧，我去药房取药。
许夫人匆匆去大厅了。
小霞抱着妞妞坐在长椅上，轻轻地用手指抚摸妞妞的脸蛋。哭了一早晨，妞妞的脸蛋上都是泪痕。
妞妞哭累了，一手搂着小霞的脖子，一手搂着小霞的腰，闭上眼睛，睡着了。
许夫人很快回来了，拿着药，身后跟着护士。护士手法麻利地给妞妞扎上了吊针。妞妞哭了几声，在小霞的安抚下，妞妞才不哭了。
许夫人感激地看着小霞，说：小霞，把妞妞给我抱吧，你快去办事吧，耽误你太久了。
小霞说：二嫂，别换手了，打完这两针吊瓶，我再去妇科，也赶趟。
许夫人不想耽误小霞，执意抱过了妞妞。但妞妞到了她的怀里，就开始扯许夫人的衣服，脑袋往许夫人的怀里钻，要吃奶。
许夫人不敢给她吃奶，怕她吃了之后，又拉肚。妞妞吃不到奶水，就又开始哭起来，脸都哭红了，脑袋上的青筋也崩了起来。
小霞连忙要抱妞妞。许夫人这次没有坚持，把妞妞给了小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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